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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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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朝掐的並不重, 主要是太突然了。

阮雲荔前腳還在專心致志聽易朝說話,誰成想, 下一秒他的手背就痛了起來, 他震驚地看向易朝,易朝卻只留給他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側臉。

阮雲荔:“……”

要不是他們待著的地方天寒地凍不可能有蚊蟲,他還真以為自己被蟲子給叮了。

其他的人繼續玩。

趁著沒人註意他們, 阮雲荔沒忍住, 湊到易朝的耳邊,輕輕道:“你有病啊?”

易朝:“……”

他扭過頭來,對著阮雲荔瞇了瞇眼。

阮雲荔眨了眨眼, 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,瞬間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, 找補道:“當我沒問。”

易朝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。

但他對著阮雲荔時,大多是色厲內荏, 說是生氣, 實則虛張聲勢罷了。

他沒松開阮雲荔, 而是借著這個姿勢, 給阮雲荔暖起了手。

以前阮雲荔冬天也找他去住過, 一年四季中, 阮雲荔也是冬天最喜歡鉆他被窩,每次鉆進去時, 身體涼的像根小冰棍兒。

也不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麽過的。

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, 身體也沒見調理好。

接下來的游戲中, 阮雲荔又被抽到了兩回。

其實他自認為沒什麽好問的,畢竟他這些年的經歷, 在幾天前已經完完整整擺在了大眾面前, 已經算是個沒秘密的人了。

但這些人, 不怎麽問他的娛樂圈經歷。

尤其是符澤方,逮到他後,就一直在問他戀愛上的事情,阮雲荔倒是也理解,畢竟要給節目組弄些看點,總不能問一些無聊的問題。

而吃瓜群眾們,最喜聞樂見的話題是什麽?

不就是愛情上的那點事情嗎。

可惜的是,相比起事業,阮雲荔的感情生活實在是乏善可陳,將無聊進行到底,所以符澤方註定是什麽八卦都問不到了。

符澤方問:“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多大?”

阮雲荔:“……”

付心宜問:“上一次和人談戀愛是什麽時候?”

阮雲荔:“……”

他實在講不出口“從來沒有”這四個字,要是普通的朋友聚會倒也罷了,問題是還要當著全國觀眾的面來說,著實是難以啟齒。

於是阮雲荔舉白旗投降:“我選擇大冒險行不行?”

其他人更興奮了,“怎麽不行?來,喝酒!”

等喝完後,付心宜還要補上一句:“這種不想說的,要麽是情感生活過於精彩,要麽是什麽經驗都沒有,你屬於哪一個?”

最開始錄節目的時候不太明顯,但隨著越來越熟悉,付心宜這姑娘玩瘋了的時候是真口無遮擋。

眾人的目光都看向阮雲荔。

有人暗含著期待——譬如符澤方;有些人眉目深沈,看不出來期待,卻也不阻止付心宜問——譬如易朝。

幸而旁邊還有個成熟穩重的沈繪容拽著,“他都選擇喝酒了,你可沒權限再問了。”

付心宜於是在嘴邊做了個“拉拉鏈”的手勢。

阮雲荔松了口氣,堅決沒有回答的意思,其餘人也收回了目光。

等到下一輪,瓶口終於轉向了符澤方。

阮雲荔被他針對了好幾輪,見狀升起了報仇的心,在符澤方說“真心話”時,立刻道:“你第一次談戀愛時多大?”

符澤方聞言,直接笑出聲來,“你報覆心要不要這麽重啊。”

阮雲荔道:“快說。”

“好吧,”符澤方聳肩,“我第一次戀愛是單戀,二十三的時候,對一個人一見鐘情。”

符澤方的私生活一直捂的比較嚴實。

他沒有什麽八卦,從不和女明星傳緋聞,唯一帶點娛樂性質的新聞,就是在頒獎典禮上一次又一次輸給易朝,萬年老二。

阮雲荔驚訝道:“二十三歲才對人動心,還是單戀?”

符澤方道:“我比較純情,不行嗎?”

這可真沒看出來他純情,畢竟他才開始見到阮雲荔時,就那麽的自來熟。

阮雲荔道:“沒騙人?拍戲的時候對人動心的嗎?”

“你這是第二個問題了。”符澤方道。

好吧,阮雲荔本來也不是很好奇。

他“哦”了一聲。

付心宜不愧是阮雲荔的好朋友,見到他吃癟後,立刻道:“哎哎,他的問題問完了,我的還沒有呢,快說,哪認識的人?圈內圈外的?”

“好吧,”符澤方有些無奈,“圈內人,不是拍戲認識的,是在頒獎典禮上。”

其餘的,他就不肯再透露了。

但就這些信息,要是播出去,已經足夠引起觀眾的轟鳴,估計等節目播出後,立刻就會有無數的人去扒他上過哪些頒獎典禮,又和誰靠的比較近。

阮雲荔也在猜是誰,神色漫不經心。

他喝了酒之後,身上倒是暖和了起來。

易朝還是牽著他的手,兩人的手都熱起來後,瞬間出了汗,阮雲荔想掙開,卻發現易朝根本沒松開的意思,不僅如此,還越攥越緊了。

阮雲荔悄悄看向他。

桌布底下,兩人的手交纏,像是兩條□□期糾纏著的魚類,親密無間。

阮雲荔逐漸覺得,易朝好像是想和他十指相扣。

牽手的話,尚在朋友的範圍內,以前還小,阮雲荔也經常和易朝牽著手,或者易朝牽著他在各種地方游玩,每天阮雲荔被易朝騎車帶著去上學時,他倚在他的懷中時,偶爾也會去逗弄他的手指頭。

但十指相扣,印象中好像是沒有過的。

這個一個過於親密的動作,親密到不該出現在朋友之間。

在阮雲荔出神時,易朝動了。

他好像十分不經意,漫不經心地把阮雲荔的手指給伸直,挨個兒數了一遍,然後把自己的手指插.進了阮雲荔的指間。

阮雲荔游走的神智驟然回來,心臟快速跳動了幾下。

接下來快一個小時的游戲中,兩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,一直沒有變化過。

晚上,阮雲荔被罰了幾杯酒,上樓梯時背影都搖搖晃晃的。

前半場他的運氣極好,基本沒怎麽輪到他,然而後半場老天爺像逗弄他玩似的,瓶口次次指向他。

最可惡的是,他覺得自己沒什麽好問的,其他人卻不這麽覺得。

敏感的話題他們一概不問,專挑戀愛上的話題入手。

阮雲荔答不出來,只能喝酒。

這些問題裏,估計後期能剪出來的寥寥無幾,哪怕是剪了出來,也不一定能過審,導演只能望著大好的素材嘆息。

阮雲荔正搖搖晃晃,他的腰間就橫過來一只手臂,幫他穩住了身形。

他轉過身,發現是易朝,眼睛彎成了月牙,“是你啊。”

易朝的聲音很柔和,“不然呢?”

阮雲荔的大腦暈暈乎乎,不過可能是上次喝酒時鍛煉出來了,這次雖然暈,卻還有一些意識。

就是行為不太受控。

他在聽見易朝如此柔和的聲音後,有些懷疑自己是在做夢,但卻順從本心,腦袋搭在了易朝的肩膀上。

接著,他就感覺到易朝渾身一僵。

阮雲荔含糊道:“我走不動了,易朝。”

易朝一頓,嘆了口氣,“我背你上去。”

然而,或許是易朝上次誣陷他不老實的報應,阮雲荔這次真的不老實了起來,對著易朝搖了搖頭,醉醺醺道:“我自己走。”

易朝:“……”

他一頓,道:“你自己不太行。”

阮雲荔道:“我能行。”

易朝道:“你自己說走不動了。”

阮雲荔摸了摸頭,百思不得其解道:“是嗎?我這麽說了嗎?”

易朝嘆了口氣。

人不能和一個醉鬼計較,就像是能和神經病講道理一樣,易朝在說不通後,手臂一緊,想把阮雲荔給抱起來。

然而,阮雲荔忽然擋住他,大聲道:“你等等,我想起來了!”

易朝一頓,“想起來什麽?”

阮雲荔道:“我上一次明明乖乖的,根本沒鬧!”

易朝:“……”

果然是報應不爽。

接著,他在無語片刻後,忽然盯著阮雲荔醉醺醺的眼睛笑了起來,這笑容驅散了一晚上的醋意,是真真正正的愉悅,他在阮雲荔扶墻都站不穩時,終於借機將他抱了起來。

兩人的視線極其靠近,近到了呼吸可聞的地步,易朝的步子很穩,抱著他上樓梯時,也絲毫不曾晃動。

上樓後,阮雲荔摔進了被子裏。

實際上,根本沒人摔他,只不過是他醉酒後過於眩暈,產生了被摔的錯覺。

但他卻喋喋不休抱怨起來,“你幹嘛又對我這麽兇!”

易朝拿完毛巾蓋住攝像頭後,原本想轉身再給他拿條毛巾擦擦,聞言待在了床邊,垂眸道:“我對你兇?”

阮雲荔視線朦朧,道:“你掐我。”

易朝微頓,一時沒說話。

阮雲荔舉起手來,含糊道:“你看看,都紅了。”

只見燈火下,他的手背細嫩如凝脂,雪白程度甚至能與窗外的積雪較量幾分,然而紅的地方……卻是一點沒看著。

易朝看著他有些委屈的樣子,神情卻恍惚起來。

他有些不受控制的,握住了阮雲荔伸出來的手,指腹在他的手背上搓了搓,像是在撫摸一塊上好的白玉。

眸光不僅更暗沈幾分。

他忽然想起來,他第一次做有關於阮雲荔的夢時,夢中他緊緊握住阮雲荔的手,然後把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打。

夢中的自己像瘋了,絲毫不符合他現實中的性格。

醒了後,他第一時間是覺得荒謬。

可是日子久了,後面的夢越來越過分時,他又開始覺得,頭一個夢裏的自己還算是正常。

因為後面,還有他對著阮雲荔低下頭……

摁住阮雲荔的腰……

各種各類的繩子……

他就像是積壓多年的洪水,一旦開閘,就越來越不受控,幾乎有決堤的架勢。

阮雲荔強調道:“紅了!”

“嗯,”易朝握緊了他的手,他俯下身,控制不住地把阮雲荔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上,喉結滑動道,“對不起。”

道歉的流程過於絲滑。

阮雲荔也被他給搞得一楞,半晌後才道:“哦,沒關系。”

他是真的喝醉了。

第二次在易朝的面前喝醉。

易朝知道,等第二天酒醒後,阮雲荔什麽都不會記得了。

第一次就是這樣的。

意識到這點後,他瞬間覺得,貼在臉上的手又滑了幾分,好像比起他小時候更要柔軟……

易朝喉結滑動。

他已經接受了。

接受自己對阮雲荔產生了友情之外的心思,接受了自己對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,有了不幹凈的想法,在發現這些心思後,他一瞬間甚至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。

明白了他為什麽,這麽多年過去了,依舊對著阮雲荔這個人念念不忘。

在做的夢越來越過分時,他恍然間也會有種感覺,好像阮雲荔不是突然出現在他的夢中的,而是一直蓋著一層紗布,現在只是把這層紗布給揭開了而已。

易朝攥著阮雲荔的手,越握越緊。

在這樣只有他們連個、封閉的空間中,不能見光的想法如何野草般瘋長。

這裏的天氣嚴寒,被子自然是越厚越好,阮雲荔抱著被子,就露出一張小臉來。

易朝的目光瀏覽過阮雲荔的雙眼、鼻梁,最後落在那張水紅色的唇瓣上。

“阮雲荔。”易朝忽然叫他。

阮雲荔又想睡覺了,眨了眨眼,鼻腔裏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我記得你之前,很喜歡親我的,”易朝道,“現在怎麽不親了?”

隔天大雪轉成了晴天,是個萬裏無雲的好天氣。

想要看極光的話,只能趕在晴天看,他們來到的第一天下雪時,有些成員還吐槽節目組出門不看天氣預報。

不過現在看來,確實是他們冤枉節目組了。

人家明明看了的!

第二天節目組就帶著給嘉賓們準備好的帳篷,還有準備好的車輛,趕著去了星空觀測露營地。

極光只有在每年特定的時間才能看到,所以露營地的人不算少,節目組清場沒法清太幹凈。

這還是眾人第一次,和這麽多國內的游客一起進行拍攝。

在國外還有個不太好的地方。

他們這檔節目正在爆火的階段,國內大部分人都認識他們,易朝的這張臉更是大眾熟臉,加上他們行走間,身後都跟著攝影師,想不被人認出來都難。

於是就發生了,每走段路,都會遇見粉絲上來打招呼的情況。

阮雲荔昨夜喝了酒,白天起床後精神就一直萎靡不振。

易朝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情,在他身邊站著,替他拎著保溫杯,時不時倒點水給他,監督他把水給喝完。

像是照顧小孩子一樣。

以前這種照顧方式,在他們之間是很常見的,昨天之前,阮雲荔也不覺得有什麽——他們都已經和好了,難道還不能按照以前的相處方式相處嗎?他們可是從小到大的朋友。

然而今天,他的目光有些躲閃。

在他幾次不接後,易朝眉頭微皺,幹脆直接餵到了他的嘴邊,“天氣冷,晚上保溫杯裏的水不一定是熱的,現在不喝,晚上就喝不到了。”

阮雲荔一楞,感受著抵在唇邊的杯沿。

他好像能從冒煙的熱水中,感覺到易朝指腹的溫度。

最終,他還是張開了嘴,在易朝看孩子似的操心目光中,把水喝了下去。

易朝倒是也有耐心,一點一點的餵他喝完。

阮雲荔心想,他媽好像都沒這麽對過他。

但這可是易朝啊!他媽沒這麽對過他,但是易朝以前就這麽餵過他啊。

正在他楞神時,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喊道:“我靠,那是易朝和阮雲荔嗎?”

嘉賓們聞言,同時回過頭去。

這下,又有了更多的聲音:“不止是易朝和阮雲荔,我還看見符澤方了!還有紀雪潔,媽呀,這是在錄制《旅途上的你我》嗎?”

嘉賓們原本站得很分散,見狀後緩緩聚攏到一起。

然後他們就看見了易朝餵阮雲荔的動作。

不等他們深思,有些大膽的粉絲已經走了上來,激動道:“真是你們!”

那女生激動道:“我是你的粉絲啊老……不是,軟軟寶貝!”

很難不讓人懷疑,她未盡之言裏的稱呼是不是“老婆”兩個字。

阮雲荔還從來沒有過被人在大街上認出來的經歷。

他在懵了下後,連方才心中的異樣都顧不得了,面對著激動的粉絲有些無措,“嗯……你好?”

還是易朝攬了他一下,站到他的身邊,對著那女生道:“我們在錄節目,你是想要他的簽名嗎?”

“當然當然,”女生猛得點頭,“我超級喜歡你軟軟,我最近補了你的綜藝,還把你的電視劇全都看了!”

阮雲荔聞言,立刻驚悚瞪大眼睛。

是個狠人!

別說是粉絲了,就是他本人,也是從來都不敢回頭看自己出演的電視劇的,他本以為這世界上只有他爸能津津有味的看完,沒想到這裏有個比他爸還厲害的。

那女生看見他的表情,更是捂嘴狂笑了一陣,聲音也是非常激動,“你怎麽這種表情啊,你好可愛啊你知道嗎!”

阮雲荔道:“這我倒是知道一點。”

這女生激動得快尖叫了。

好在,她雖然激動,卻並不難纏,而且非常體諒人,在阮雲荔表示願意給她簽名時,她卻從激動中恢覆了神志,“可我剛剛還在旁邊看見你不少的粉絲呢,要是你給我簽了,就得給他們一起簽,還是別了。”

阮雲荔沒料到她這麽說,“啊”了一聲。

易朝又及時道:“謝謝你體諒,那以後有機會再說。”

阮雲荔以為女生要失落了,可是沒想到的是,女生連連點頭,讚同道:“軟軟,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專輯簽售會啊,我一定會去的!”

專輯簽售會,對於阮雲荔是個比較遙遠的存在。

在他以前的想象中,他的簽名一定是出現在專輯上的,或者專輯的宣傳海報上,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去演戲。

除了網劇路演之類的需要簽名的地方,這種和專輯有關的簽售會他從來沒辦過。

阮雲荔楞了一下,女生卻已經走遠了。

她遠遠的,朝著阮雲荔做了個“加油”的手勢,帶著她的熱情和期許,還有傳遞給阮雲荔的能量,目送著阮雲荔和節目組一起走遠。

接下來節目組采取了及時的措施,減少了路人的靠近。

但阮雲荔偶爾能聽見人群中有人喊他的名字,也有不少的人喊易朝的名字,易朝輕車熟路,會轉身打個招呼,阮雲荔則楞著,業務有些不熟練。

還有人拿著手機在拍他們。

估計等片刻後,他們就會把視頻片段上傳,然後告訴其他的網友,在這裏遇見了他們。

然後還會有數不清的粉絲,對著那些視頻反覆觀看,熱烈討論,再把他們給送上熱搜。

這就是流量,這就是熱度。

這就是紅了的感覺。

阮雲荔緊靠著易朝,像躲在老鷹翅膀下的幼崽,能夠讓他感覺到安全感。

易朝輕笑道:“這就不習慣了?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大的場面。”

阮雲荔悄悄打了他一下。

打完之後他才發現,其實不止是易朝,就連他都對這種打打鬧鬧的小動作很順手,兩人之間有不滿、有羞惱時,肢體動作能很好的緩解情緒。

他盯著自己的手,表情有些覆雜。

夜深後,嘉賓們按照節目組的需求,搭好了帳篷。

帳篷還是按照室友分配的,於是易朝和阮雲荔“順理成章”住到了一起。

氣候原因,這次的帳篷比上次的大,也更結實、厚重。

節目組特意說明,“要是誰受不了了,立刻說出來,不要強撐著,晚上大家可以抱一起取暖。”

符澤方舉手,“那要是沒室友呢?”

導演調侃道:“那就自求多福唄。”

眾人笑作一團。

在這種歡快的時刻,符澤方的視線似有若無的往阮雲荔身上瞥,卻發現阮雲荔根本沒看他,頓時有些惆悵。

阮雲荔在看什麽?

他在看他和易朝的帳篷,也就是他們今晚要睡的地方。

原本這一切都很愜意,裹著暖洋洋的睡袋,兩個人挨在一起看極光,假如心情好,還能聊兩句。

如果……阮雲荔忘記了昨天的記憶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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